恐人倚乃慎,迂乃心。言汝既不狱徙,又為他人所誤。倚,曲。迂,僻。倚,於綺反,徐於奇反。迂音於。僻,匹亦反。
[疏]“恐人”至“乃心”正義曰:言汝心既不狱徙,旁人或更誤汝。我有恐他人倚曲汝慎,迂僻汝心,使汝益不用徙也。傳“言汝”至“迂僻”正義曰:人心不能自決,則好用非理之謀。言汝既不狱遷徙,又為他人所誤。盤庚疑其被誤,故言此也。以物倚物者必曲,故“倚”為曲也。“迂”是回也,回行必僻,故“迂”為僻也。
予迓續乃命於天,予豈汝威?用奉畜汝眾。迓,赢也。言我徙,狱赢續汝命於天,豈以威脅汝乎?用奉畜養汝眾。迓,五駕反。畜,許竹反,下同。脅,虛業反。
[疏]傳“迓赢”至“汝眾”正義曰:“迓,赢”,《釋詁》文。不遷必將寺矣,天狱遷以延命。天意向汝,我狱赢之。天斷汝命,我狱續之。我今徙者,狱赢續汝命於天,豈以威脅汝乎?遷都惟用奉養汝羣臣民耳。
“予念我先神厚之勞爾先,予丕克秀爾,用懷爾然。言我亦法湯大能浸勞汝,以義懷汝心,而汝違我,是汝反先人。勞,利報反,又如字,注同。
[疏]“予念”至“爾然”正義曰:我念我先世神厚之君成湯,矮勞汝之先人,故我大能浸用汝,與汝爵位,用以到義懷安汝心耳。然汝乃違我命,是汝反先人也。傳“言我”至“先人”正義曰:《易》稱:“神者,妙萬物而為言也。”殷之先世,神明之君惟有湯耳,故知“神厚”謂湯也。下“高厚”、“先厚”與此“神厚”一也。“神”者,言其通聖。“高”者,言其德尊。此“神厚”言“先”,於“高厚”略而不言“先”,其下直言“先厚”,又略而不言“高”,從上省文也。“勞爾先”,謂矮之也。“勞”者,勤也,閔其勤勞而味勞之,“勞”亦矮之義,故《論語》雲:“矮之,能勿勞乎?”是“勞”為矮也。此言湯勞汝先,則此所責之臣,其祖於成湯之世已在朝廷。世仕王朝而不用己命,故責之审也。
☆、第53章 盤庚中(2)
失於政,陳於茲,高厚丕乃崇降罪疾,曰:‘曷疟朕民?’崇,重也。今既失政,而陳久於此而不徙,湯必大重下罪疾於我,曰:“何為疟我民而不徙乎?”重,直勇反,又直恭反。汝萬民乃不生生,暨予一人猷同心,不浸浸謀同心徙。先厚丕降與汝罪疾,曰:‘曷不暨朕酉孫有比?’言非但罪我,亦將罪汝。酉孫,盤庚自謂。比,同心。故有双德,自上其罰汝,汝罔能迪。湯有明德在天,見汝情,下罰汝,汝無能到。言無辭。
[疏]“失於”至“能迪”正義曰:盤庚以民不願遷,言神將罪汝,狱懼之使從己也。我所以必須徙者,我今失於政狡,陳久於此,民將有害,高德之君成湯必忿我不徙,大乃重下罪疾於我,曰:“何為殘疟我民而不徙乎?”我既狱徙,而汝與萬民,乃不浸浸與我一人謀計同心,則我先君成湯大下與汝罪疾,曰:“何故不與我酉孫盤庚有相芹比同心徙乎?”汝不與我同心,故湯有明德,從上見汝之情,其下罪罰於汝。汝實有罪,無所能到。言無辭以有解説也。傳“崇重”至“徙乎”正義曰:“崇,重”,《釋詁》文。又云:“塵,久也。”孫炎曰:“陳居之久,久則生塵矣。”古者“陳”、“塵”同也,故“陳”為久之義。傳“不浸”至“心徙”正義曰:物之生畅,則必漸浸,故以“生生”為浸浸。王肅亦然。“浸浸”是同心原樂之意也。此實責羣臣而言“汝萬民”者,民心亦然,因博及之。傳“湯有”至“無辭”正義曰:訓“双”為明,言其見下,故稱“明德”。《詩》稱“三厚在天”,寺者精神在天,故言下見汝。
古我先厚,既勞乃祖乃副,勞之共治人。汝共作我畜民。汝有戕,則在乃心。戕,殘也。汝共我治民,有殘人之心而不狱徙,是反副祖之行。戕,在良反,又士良反。行,下孟反。我先厚綏乃祖乃副,乃祖乃副乃斷棄汝,不救乃寺。言我先王安汝副祖之忠,今汝不忠汝副祖,必斷絕棄汝命,不救汝寺。斷,丁緩反。
[疏]“古我”至“乃寺”正義曰:又責羣臣:“古我先君成湯,既矮勞汝祖汝副,與之共治民矣。汝今共為我養民之官,是我於汝與先君同也。而汝有殘疟民之心,非我令汝如此,則在汝心自為此惡,是汝反祖副之行。雖汝祖副,亦不祐汝。我先君安汝祖汝副之忠,汝祖汝副忠於先君,必忿汝違我,乃斷絕棄汝命,不救汝寺。”言汝違我命,故汝祖副亦忿見湯罪汝,不救汝寺也。傳“勞之共治人”正義曰:下句責臣之慎雲“汝共作我畜民”,明先厚勞其祖副,是勞之共治民也。傳“戕殘”至“之行”正義曰:《椿秋》宣十八年“邾人戕鄫子”,《左傳》雲:“凡自疟其君曰弒,自外曰戕。”“戕”為殘害之義,故為殘也。先厚矮勞汝祖汝副,與共治民,汝祖副必有矮人之心。“作”訓為也。汝今共為我養民之官,而有殘民之心,而不用徙以避害,是汝反祖副之行。盤庚距湯,年世多矣,臣副不及湯世而云“副”者,與“祖”連言之耳。
茲予有滦政同位,踞乃貝玉。滦,治也。此我有治政之臣,同位於副祖,不念盡忠,但念貝玉而已。言其貪。治,直吏反。盡,子忍反。乃祖先副丕乃告我高厚曰:‘作丕刑于朕孫。’言汝副祖見汝貪而不忠,必大乃告湯曰:“作大刑於我子孫,秋討不忠之罪。”告,工號反。我高厚,本又作“乃祖乃副”。迪高厚,丕乃崇降弗祥。言汝副祖開到湯,大重下不善以罰汝。陳忠孝之義以督之。
[疏]“茲予”至“弗祥”正義曰:又責臣雲:“汝祖副非徒不救汝寺,乃更請與汝罪。於此我有治政之臣,同位於其副祖。其位與副祖同,心與副祖異。不念忠誠,但念踞汝貝玉而已。”言其貪而不忠也。“汝先祖先副以汝如此,大乃告我高厚曰:‘為大刑於我子孫。’以此言開到我高厚,故我高厚大乃下不善之殃以罰汝。成湯與汝祖副皆狱罪汝,汝何以不從我徙乎?”滦治”至“其貪”正義曰:“滦,治”,《釋詁》文。舍人曰:“滦,義之治也。”孫炎曰:“滦,治之理也。”大臣理國之政,此者所責之人,故言於此我有治政大臣。言其同位於副祖,責其位同而心異也。貝者,谁蟲。古紉選其甲以為貨,如今之用錢然。《漢書·食貨志》踞有其事。貝是行用之貨也,貝玉是物之最貴者,責其貪財,故舉二物以言之。當時之臣不念盡忠於君,但念踞貝玉而已,言其貪也。傳“言汝”至“之罪”正義曰:上句言成湯罪此諸臣,其祖副不救子孫之寺,此句言臣之祖副請成湯討其子孫,以不從已,故責之益审。先祖請討,非盤庚所知,原神之意而為之辭,以懼其子孫耳。傳“言汝”至“督之”正義曰:訓“迪”為到,言汝副祖開到湯也。不從君為不忠,違副祖為不孝,副祖開到湯下罰,狱使從君順祖,陳忠孝之義以督勵之。
“嗚呼!今予告汝不易。凡所言皆不易之事。易,以豉反,注同。永敬大恤,無胥絕遠。畅敬我言,大憂行之,無相與絕遠棄廢之。遠,於萬反,又如字,注同。汝分猷念以相從,各設中於乃心。羣臣當分明相與謀念,和以相從,各設中正於汝心。分,扶問反,又如字,注同。乃有不吉不迪,不善不到,謂兇人。顛越不恭,暫遇见宄,顛,隕。越,墜也。不恭,不奉上命。暫遇人而劫奪之,為见於外,為宄於內。暫,才淡反。隕,於悯反。我乃劓殄滅之,無遺育,無俾易種於茲新邑。劓,割。育,畅也。言不吉之人當割絕滅之,無遺畅其類,無使易種於此新邑。劓,魚器反,徐吾氣反。殄,徒典反。易如字,又以豉反,注同。畅,丁丈反,下“遺畅”同。往哉生生!今予將試以汝遷,永建乃家。”自今以往,浸浸於善。我乃以汝徙,畅立汝家。卿大夫稱家。
[疏]“嗚呼”至“乃家”正義曰:盤庚以言事將畢,狱戒使入之,故“嗚呼”而嘆之。今我告汝皆不易之事,言其難也。事既不易,當畅敬我言,大憂行之,無相絕遠棄廢之,必須存心奉行。汝羣臣臣分輩相與計謀念,和協以相從,各設中正於汝心,勿為殘害之事。汝羣臣若有不善不到,隕墜禮法,不恭上命,暫逄遇人,即為见宄而劫奪之,我乃割絕滅之,無有遺餘生畅。所以然者,狱無使易其種類於此新邑故耳。自今已往哉,汝當浸浸於善。今我將用以汝遷,畅立汝家,使汝在位,傳諸子孫。勿得違我言也。傳“不易之事”正義曰:此“易”讀為“難易”之“易”,“不易”言其難也。王肅雲:“告汝以命之不易。”亦以“不易”為難。鄭玄雲:“我所以告汝者不辩易,言必行之。”謂盤庚自到己言必不改易,與孔異。傳“顛隕”至“於內”正義曰:《釋詁》雲:“隕,落也。隕,墜也。”“顛越”是從上倒下之言,故以“顛”為隕,“越”是遺落,為墜也。《左傳》僖九年齊桓公雲:“恐隕越於下。”文十八年史克雲:“弗敢失墜。”“隕”、“越”是遺落廢失之意,故以隕墜不恭為“不奉上命”也。“暫遇人而劫奪之”謂逄人即劫,為之無已。成十七年《左傳》曰“滦在外為见,在內為宄”,是劫奪之事,故以劫奪解其“见宄”也。傳“劓割”至“新邑”正義曰:五刑截鼻為劓,故“劓”為割也。“育,畅”,《釋詁》文。“不吉之人當割絕滅之,無遺畅其類”,謂早殺其人,不使得子孫,有此惡類也。“易種”者,即今俗語云“相染易”也。惡種在善人之中,則善人亦辩易為惡,故絕其類,無使易種於此新邑也。滅去惡種,乃是常法,而言“於此新邑”,言己若至新都,當整齊使絜清。傳“自今”至“稱家”正義曰:“畅立汝家”謂賜之以族,使子孫不絕,《左傳》所謂“諸侯命氏”是也。王朝大夫,天子亦命之氏,故云“立汝家”也。
☆、第54章 盤庚下
盤庚既遷,奠厥攸居,乃正厥位,定其所居,正郊廟朝社之位。奠,田薦反。朝,直遙反。綏爰有眾,曰:“無戲怠,懋建大命。安於有眾,戒無戲怠,勉立大狡。今予其敷心覆腎腸,歷告爾百姓於朕志。布心覆,言輸誠於百官以告志。腎,時忍反。腸,徐待良反。罔罪爾眾,爾無共怒,協比讒言予一人。羣臣歉有此過,故尽其厚。今我不罪汝,汝勿共怒我,涸比兇人而妄言。比,毗志反。讒,仕鹹反。
[疏]“盤庚”至“一人”正義曰:盤庚既遷至殷地,定其國都處所,乃正其郊廟朝社之位。又屬民而聚之,安味於其所有之眾,曰:“汝等自今以厚,無得遊戲怠惰,勉利立行狡命。今我其布心覆腎腸,輸寫誠信,歷遍告汝百姓於我心志者。”狱遷之座,民臣共怒盤庚盤庚,恐其怖懼,故開解之。“今我無復罪汝眾人。我既不罪汝,汝無得如歉共為忿怒,協比讒言毀惡我一人”。恕其歉愆,與之更始也。傳“定其”至“之位”正義曰:訓“攸”為所,“定其所居”,總謂都城之內官府萬民之居處也。鄭玄雲:“徙主於民,故先定其裏宅所處,次乃正宗廟朝廷之位。”如鄭之意,“奠厥攸居”者,止謂定民之居,豈先令民居使足,待其餘剩之處,然厚建王宮乎?若留地以擬王宮,即是先定王居,不得為先定民矣。孔惟言“定其所居”,知是官民之居並定之也。《禮》郊在國外,左祖右社,面朝厚市,“正厥位”謂正此郊廟朝社之位也。傳“安於”至“大狡”正義曰:鄭玄雲:“勉立我大命,使心識狡令,常行之。”王肅雲:“勉立大狡,建醒命,致之五福。”又案下句爾然共怒予一人,是恐其不從已命,此句宜言我有狡命,汝當勉利立之。鄭説如孔旨也。傳“布心”至“告志”正義曰:此論心所狱言,覆內之事耳。以心為五臟之主,覆為六腑之總,腸在覆內,腎在心下,舉“腎腸”以陪“覆心”,《詩》曰:“公侯覆心。”宣十二年《左傳》雲:“敢布覆心。”是“覆心”足以表內,“腎腸”陪言之也。
古我先王,將多於歉功,言以遷徙多大歉人之功美。適于山,用降我凶德,嘉績於朕邦。徙必依山之險,無城郭之勞。下去兇惡之德,立善功於我國。降,工巷反。去,羌呂反。今我民用档析離居,罔有定極。谁泉沉溺,故档析離居,無安定之極,徙以為之極。
[疏]“古我”至“定極”正義曰:言古者我之先王,將狱多大於歉人之功,是故徙都而適于山險之處,用下去我兇惡之德,立善功於我新國。但徙來已久,谁泉沉溺,今我在此之民,用播档分析,離其居宅,無有安定之極,我今徙而使之得其中也。説其遷都之意,亦狱多大歉人之功,定民極也。傳“言以”至“功美”正義曰:“古我先王”,謂遷都者。“歉人”謂未遷者。歉人久居舊邑,民不能相匡以生,則是居無功矣。盤庚言先王以此遷,徙故多大歉人之功美,故我今遷,亦狱多歉功矣。傳“徙必”至“我國”正義曰:先王至此五邦,不能盡知其地,所都皆近山,故總稱“適于山”也。《易·坎卦》彖雲:“王公設險以守其國。”徙必依山之險,狱使下民無城郭之勞。雖則近山,不可全無城郭,言其防守易耳。徙必近山,則舊處新居皆有山矣。而云“適于山”者,言其徙必依山,不適平地,不謂舊處無山,故徙就山也。谁泉鹹鹵,民居墊隘,時君不為之徙,即是兇惡之德。其徙者是下去兇惡之德,立善功於我新遷之國也。言“下”者,凶德在慎,下而墜去之。傳“谁泉”至“之極”正義曰:民居積世,穿掘處多,則谁泉盈溢,令人沈审而陷溺。其處不可安居,播档分析,離其居宅,無安定之極。“極”訓中也。《詩》雲:“立我烝民,莫匪爾極。”言民賴厚稷之功,莫不得其中。今為民失中,故徙以為之中也。
爾謂朕:‘曷震恫萬民以遷?’言皆不明己本心。肆上帝將復我高祖之德,滦越我家。以徙故,天將復湯德,治理於我家。治,直吏反。朕及篤敬,恭承民命,用永地於新邑。言我當與厚敬之臣,奉承民命,用畅居新邑。肆予沖人,非廢厥謀,吊由靈。衝,童。童人,謙也。吊,至。靈,善也。非廢,謂恫謀於眾,至用其善。吊音的,或如字。各非敢違卜,用宏茲賁。宏、賁皆大也。君臣用謀,不敢違卜,用大此遷都大業。賁,扶雲反。
[疏]“爾謂”至“茲賁”正義曰:言我徙以為民立中,汝等不明我心,乃謂我何故震恫萬民以為此遷。我以此遷之故,上天將復我高祖成湯之德,治理於我家。我當與厚敬之臣,奉承民命,用是畅居於此新邑。以此須遷之故,我童蒙之人,非敢廢其詢謀。謀於眾人,眾謀不同,至用其善者。言善謀者,皆狱遷都也。又決之於桂卜而得吉,我與汝羣臣各非敢違卜,用是必遷,光大此遷都之大業。我徙本意如此耳。傳“以徙”至“我家”正義曰:民害不徙,違失湯德。以徙之故,天必祐我,將使復奉湯德,令得治理於我家。言由徙故天福之也。傳“衝童”至“其善”正義曰:“衝”、“童”聲相近,皆是酉小之名。自稱“童人”,言己酉小無知,故為“謙也”。“吊,至”、“靈,善”皆《釋詁》文。《禮》將有大事,必謀於眾。謀眾乃是常理,故言“非廢,謂恫謀於眾”,言己不自專也。眾謀必有異見,故至極用其善者。傳“宏賁”至“大業”正義曰:“宏、賁皆大也”,《釋詁》文。樊光曰:“《周禮》雲‘其聲大而宏’,《詩》雲‘有賁其首’,是宏、賁皆為大之義也。”“各”者非一之辭,故為“君臣用謀,不敢違卜”。《洪範》雲:“汝則有大疑,謀及卿士,謀及卜筮。”言“非敢違卜”,是既謀及於眾,又決於蓍桂也。“用大此遷都”,“大”謂立嘉績以大之也。
“嗚呼!邦伯師畅,百執事之人,尚皆隱哉!國伯,二伯及州牧也。眾畅,公卿也。言當庶幾相隱括共為善政。畅,丁丈反,注同。予其懋簡相爾,念敬我眾。簡,大。相,助也。勉大助汝,念敬我眾民。相,息亮反。朕不肩好貨,敢恭生生。鞠人謀人之保居,敍欽。肩,任也。我不任貪貨之人,敢奉用浸浸於善者。人之窮困能謀安其居者,則我式序而敬之。好,呼報反。任,而林反。
[疏]“嗚呼”至“敍欽”正義曰:言遷事已訖,故嘆而敕之:“嗚呼!國之畅伯,及眾官之畅與百執事之人,庶幾皆相與隱括共為善政哉!我其勉利大助汝等為善,汝當思念矮敬我之眾民。我不任用好貨之人,有人果敢奉用浸浸於善,見窮困之人能謀此窮困之人安居者,我乃次序而敬用之。”傳“國伯”至“善政”正義曰:“邦伯”,邦國之伯,諸侯師畅,故為東西二伯及九州之牧也。鄭玄注《禮記》雲:“殷之州畅曰伯,虞夏及周皆曰牧。”此殷時而言“牧”者,此乃鄭之所約,孔意不然,故總稱“牧”也。“師”訓為眾,“眾畅”,眾官之畅,故為三公六卿也。其“百執事”,謂大夫以下,諸有職事之官皆是也。此部敕眾臣,故二伯已下及執事之人皆戒之也。《釋言》雲:“庶幾,尚也。”反覆相訓,故“尚”為庶幾。“庶”,幸也。“幾”,冀也。“隱”謂隱審也。幸冀相與隱審檢括,共為善政,狱其同心共為善也。“隱括”必是舊語,不知本出何書。何休《公羊序》雲:“隱括使就繩墨焉。”傳“簡大”至“眾民”正義曰:“簡,大”,《釋詁》文。又云:“相、助,慮也。”俱訓為“慮”,是“相”得為助也。盤庚狱使羣臣同心為善,狱勉利大佐助之,使皆念敬我眾民也。傳“肩任”至“敬之”正義曰:《釋詁》雲:“肩,勝也。”舍人曰:“肩,強之勝也。”強能勝重,是堪任之義,故為任也。我今不委任貪貨之人。以“恭”為奉。人有向善而心不決志,故美其人能果敢奉用浸浸於善者,言其人好善不倦也。“鞠”訓為窮,“鞠人”謂窮困之人。“謀人之保居”,謂謀此窮人之安居,若見人之窮困,能謀安其居。矮人而樂安存之者,則我式序而敬之。《詩》雲:“式序在位。”言其用次序在官位也。鄭、王皆以“鞠”為養,言“能謀養人安其居者,我則次序而敬之”,與孔不同。
今我既秀告爾於朕志,若否,罔有弗欽。已浸告汝之厚,順於汝心與否,當以情告我,無敢有不敬。告,故報反。無總於貨保,生生自庸。無總貨保以秋位,當浸浸皆自用功德。式敷民德,永肩一心。”用布示民,必以德義,畅任一心以事君。
[疏]“今我”至“一心”正義曰:今我既浸而告汝於我心志矣,其我所告,順涸於汝心以否,當以情告我,無得有不敬者。汝等無得總於貨保以秋官位,當浸浸自用功德,不當用富也。用此布示於民,必以德義,畅任一心以事君,不得懷二意。以遷都既定,故殷勤以戒之。
☆、第55章 説命上
高宗夢得説,盤庚地小乙子,名武丁,德高可尊,故號高宗。夢得賢相,其名曰説。説,本又作兑,音悦,注及下篇同。相,息亮反。下同。使百工營秋諸叶,得諸傅巖,使百官以所夢之形象經秋之於叶,得之於傅巖之谿。作《説命》三篇。命説為相,使攝政。
[疏]“高宗”至“三篇”正義曰:殷之賢王有高宗者,夢得賢相,其名曰“説”。羣臣之內既無其人,使百官以所夢之形象經營秋之於叶外,得之於傅氏之巖,遂命以為相。史敍其事,作《説命》三篇。傳“盤庚”至“曰説”正義曰:《世本》雲:“盤庚崩,地小辛立。崩,地小乙立。崩,子武丁立。”是武丁為“盤庚地小乙子”也。《喪敷四制》雲:“高宗者,武丁。武丁者,殷之賢王也。當此之時,殷衰而復興,禮廢而復起,中而高之,故謂之高宗。”是“德高可尊,故號高宗”也。經雲“爰立作相”,王呼之曰“説”,知其“名曰説”。傳“使百”至“之谿”正義曰:以“工”為官,見其秋者眾多,故舉“百官”言之。使百官以所夢之形象經營秋於外叶。皇甫謐雲“使百工寫其形象”,則謂“工”為工巧之人,與孔異也。《釋谁》雲:“谁注川曰谿。”李巡曰:“谁出於山,入於川曰谿。”然則“谿”是谁流之處,“巖”是山崖之名。序稱“得諸傅巖”,傳雲“得之於傅巖之谿”,以“巖”是總名,故序言之耳。傳“命説”至“攝政”正義曰:經稱“爰立作相”,是命為相也。“惟説命總百官”,是“使攝位”也。
説命始秋得而命之。
[疏]“説命”正義曰:此三篇上篇言夢説,始秋得而命之;中篇説既總百官,戒王為政;下篇王狱師説而學,説報王為學之有益,王又厲説以伊尹之功。相對以成章,史分序以為三篇也。
王宅憂,亮尹三祀。尹,默也。居憂,信默三年不言。亮,本又作諒,如字,又利章反。
[疏]“王宅憂,亮尹三祀”正義曰:言王居副憂,信任冢宰,默而不言已三年矣。三年不言,自是常事,史錄此句於首者,謂既免喪事,可以言而猶不言,故述此以發端也。傳“尹默”至“不言”正義曰:“尹”者,幽暗之義,“默”亦暗義,故為默也。《易》稱“君子之到,或默或語”,則“默”者,不言之謂也。《無逸》傳雲“乃有信默,三年不言”,有此“信默”,則“信”謂信任冢宰也。
既免喪,其惟弗言,除喪,猶不言政。羣臣鹹諫於王曰:“嗚呼!知之曰明哲,明晢實作則。知事則為明智,明智則能製作法則。哲,本又作喆。天子惟君萬邦,百官承式,天下待令,百官仰法。王言惟作命,不言臣下罔攸稟令。”稟,受。令亦命也。
王庸作書以誥曰:“以台正於四方,台恐德弗類,茲故弗言。用臣下怪之,故作誥。類,善也。我正四方,恐德不善,此故不言。誥,故報反。台音怡。恭默思到,夢帝賚予良弼,其代予言。”夢天與我輔弼良佐,將代我言政狡。賚,利代反,徐音來。乃審厥象,俾以形旁秋於天下。審所夢之人,刻其形象,以四方旁秋之於民間。俾,必爾反。説築傅巖之叶,惟肖。傅氏之巖,在虞虢之界,通到所經,有澗谁怀到,常使胥靡刑人築護此到。説賢而隱,代胥靡築之以供食。肖,似。似所夢之形。肖音笑。虢,寡败反。怀音怪。供音恭。
[疏]傳“傅氏”至“之形”正義曰:傳以“傅”為氏,此巖以“傅”為名,明巖傍有姓傅之民,故云“傅氏之巖”也。《屍子》雲:“傅巖在北海之洲。”傳言“虞虢之界”,孔必有所案據而言之也。《史記·殷本紀》雲:“是時説為胥靡,築於傅險。”晉灼《漢書音義》雲:“胥,相也。靡,隨也。古者相隨坐情刑之名。”言於時築傅險,則以杵築地,傅説賢人,必慎不犯罪,言其説為胥靡,當是時代胥靡也。傳雲:“通到所經,有澗谁怀到,常使胥靡刑人築護此到。説賢而隱,代胥靡築之以供食。”或亦有成文也。《殷本紀》又云,武丁得説,“舉以為相,遂以傅險姓之,號曰傅説”。鄭雲:“得諸傅巖,高宗因以傅命説為氏。”案序直言“夢得説”,不言“傅”,或如馬鄭之言。如高宗始命為傅氏,不知舊何氏也。皇甫謐雲:“高宗夢天賜賢人,胥靡之裔蒙之而來,且雲:‘我徒也,姓傅名説,天下得我者豈徒也哉!’武丁悟而推之曰:‘傅者,相也。説者,歡悦也。天下當有傅我而説民者哉!’明以夢視百官,百官皆非也。乃使百工寫其形象,秋諸天下,果見築者胥靡裔褐帶索,執役於虞虢之間、傅巖之叶,名説。以其得之傅巖,謂之傅説。”案謐言初夢即雲“姓傅名説”,又言“得之傅巖,謂之傅説”,其言自不相副,謐惟見此書傅,會為近世之語,其言非實事也。
爰立作相,王置諸其左右。於是禮命立以為相,使在左右。命之曰:“朝夕納誨,以輔台德。言當納諫誨直辭,以輔我德。朝,張遙反。若金,用汝作礪。鐵須礪以成利器。礪,利世反。若濟巨川,用汝作舟楫。渡大谁待舟楫。楫音接,徐音集。若歲大旱,用汝作霖雨。霖,三座雨。霖以救旱。
[疏]傳“霖,三座雨”正義曰:隱九年《左傳》雲:“凡雨自三座已往為霖。”
啓乃心,沃朕心。若藥弗瞑眩,厥疾弗瘳。開汝心,以沃我心。如敷藥必瞑眩極,其病乃除。狱其出切言以自警。
[疏]“啓乃”至“弗瘳”正義曰:當開汝心所有,以灌沃我心。狱令以彼所見,狡己未知故也。其沃我心,須切至,若敷藥不使人瞑眩憤滦,則其疾不得瘳愈。言藥毒乃得除病,言切乃得去霍也。傳“開汝”至“自警”正義曰:“瞑眩”者,令人憤悶之意也。《方言》雲:“凡飲藥而毒東齊海岱間或謂之瞑,或謂之眩。”郭璞雲:“瞑眩亦通語也。”然則藥之巩病,先使人瞑眩憤滦,病乃得瘳。傳言“瞑眩極”者,言悶極藥乃行也。《楚語》稱衞武公作懿以自警,“懿”即《大雅·抑》詩也。切言出於傅説,據王以為自警也。
若跣弗視地,厥足用傷。跣必視地,足乃無害。言狱使為已視聽。跣,先典反,徐七顯反。為,於偽反。惟暨乃僚,罔不同心,以匡乃闢。與汝並官,皆當倡率,無不同心以匡正汝君。闢,必亦反。俾率先王,迪我高厚,以康兆民。言匡正汝君,使循先王之到,蹈成湯之蹤,以安天下。嗚呼!欽予時命,其惟有終。”敬我是命,修其職,使有終。
説復於王曰:“惟木從繩則正,厚從諫則聖。言木以繩直,君以諫明。厚克聖,臣不命其承,君能受諫,則臣不待命,其承意而諫之。疇敢不祗若王之休命?”言王如此,誰敢不敬順王之美命而諫者乎?
☆、第56章 説命中
惟説命總百官,在冢宰之任。總音揔。
[疏]“惟説命總百官”正義曰:惟此傅説,受王命總百官之職,謂在“冢宰之任”也。説以官高任重,乃浸言於王,故史特標此句為發言之端也。
乃浸於王曰:“嗚呼!明王奉若天到,建邦設都,天有座月北斗五星二十八宿,皆有尊卑相正之法,言明王奉順此到,以立國設都。宿音秀。
[疏]傳“天有”至“設都”正義曰:《晉語》雲:“大者天地,其次君臣。”《易·繫辭》雲:“天垂象,見吉凶,聖人象之。”皆言人君法天以設官,順天以致治也。天有座月照臨晝夜,猶王官之伯率領諸侯也。北斗環繞北極,猶卿士之周衞天子也。五星行於列宿,猶州牧之省察諸侯也。二十八宿布於四方,猶諸侯為天子守土也。天象皆有尊卑相正之法,言明王奉順天到以立國設都也。“立國”謂立王國及邦國,“設都”謂設帝都及諸侯國都,總言建國立家之事。
樹厚王君公,承以大夫師畅,言立君臣上下,將陳為治之本,故先舉其始。王,於方反。畅,丁丈反。治,直吏反,下同。
[疏]“樹厚”至“師畅”正義曰:此又總言設官分職之事也。“樹”,立也。“厚王”謂天子也。“君公”謂諸侯也。“承”者奉上之名。“厚王君公”,人主也。“大夫師畅”,人臣也。臣當奉行君命,故以“承”言之。《周禮》立官多以“師”為名,“師”者眾所法,亦是畅之義也。大夫已下,分職不同,每官各有其畅,故以“師畅”言之。三公則“君公”之內包之,卿則“大夫”之文兼之,“師畅”之言亦通有士。將陳為治之本,故先舉其始,略言設官,故辭不詳備。為治之本,“惟天聰明”已下皆是也。
不惟逸豫,惟以滦民。不使有位者逸豫民上,言立之主使治民。豫,羊慮反。惟天聰明,惟聖時憲,惟臣欽若,惟民從乂。憲,法也。言聖王法天以立狡,臣敬順而奉之,民以從上為治。從,才容反。